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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点】别构,灵寄,岭南气度

2014-02-21 09:02:26 来源:艺术家提供作者:张思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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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古典美学观,“意境”一直是中国画创作中孜孜以求的终极目的。自北宋郭熙“四可”说以降,尽管历代画家大多以画中景物具有“可行、可望、可游、可居”的“真实感”(所谓“生活气息”)作为中国画创作的普遍愿望,但从古代优秀的作品中我们不难领悟到:在再现客观对象的基础上,更体现着画家“借象以达意”的主观追求,其最终目的是一种人格精神的表现。“独与天地精神往来”——形而上的意境表达,更为历代画家所追慕。

  境界,具物理-精神双重属性。境界不单指物理性自然景物,更寓作者心中复杂微妙的精神情感世界。境界既是如梦之妙境,也是超越笔墨和图式表象、触摸人们内心、抚慰心灵的那个充满“别样真实”的存在。王国维说:“有境界则自成高格。”古人常赋予花鸟画更深远的境界,使人由“一花一叶”中悟出“一世界”更深远的意境,同时在山水画中借幽淡清旷之景表现内心深处之境界,古文人的孤傲和坚毅的精神追求及信仰品格在中国画中也可体味得到。作为视野信息、精神思索更广阔的当代人,面对自然时当有与古人别异的一种更真切而贴近现实的感悟和体验,反映在画中则是另一番境界了。以下就当代中国花鸟画的意境表达,谈谈我之见解。

  一.临界作为意境状态

  尼采在《悲剧的发生》中把艺术分为酒神式和日神式。前者乃主观地游弋于个人情感活动中以领略世界之美,有如梦中观花之妙,后者以客观之眼,以冷静的态度欣赏世界之美。“日神式”者有丰富生活阅历,醒于世间写之生动,“日神式”者,有经历和观感,其作品源于生活、偏于写实,当今许多工笔花鸟画及小写意花鸟画即属此类。“酒神式”则处于梦中之境,直抒已情。“酒神式”的艺术家,偏于感性,有强烈的主观感情色彩,反映在花鸟画上或寓文人式的警世喻人寓意,或是内心情愫的倾诉,或是形式上的不拘一格和标新立异,或是纯笔墨游戏式的纵横驰骋。王国维评南唐李后主之诗作“阅世愈浅,则性情愈真”。笔者认为:作为艺术家应葆有李后主般的纯真赤子之心和丰富个人情感,但同时又应该具备丰富的生活阅历。若二者完美结合,有如遁入“半梦半醒、似醉非醉”、亦神亦人的“临界”状态。也许这是最佳的艺术创作状态,其作品意境非凡。能达此境实属不易——要不,屈理得太理性太有条不紊;要不,感性浪漫得不着边际。“临界”首先是一种智慧能力,是自我意识,当修炼成“无意识”时,执笔着墨已泰然自若。徐渭、齐白石二大家就是这样的典范,他们能把生活阅历结合自己的独特个性,以真切的情感,恰当地以“临界”状态画出花鸟画的大境界。

  在近年的花鸟画创作中,笔者试图追求一种超越客观进入梦境的“临界”状态,力求从一枝、一虫、一花、一叶中体悟中国花鸟画更深层次的追求。刘禹锡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自然中的花鸟,虽不如山水景观大,但意境追求上是一致的,小花小枝也能画出大境界,在这方面徐渭、八大山人、吴昌硕、齐白石等已为我们作出了榜样。

  二.灵寄

  花鸟之“梦”,不为“写景”之“境”所限,更“于天地之外,别构一种灵寄”(清•方士庶语),通过自然和传统的桥梁,使主体心灵弥漫着花鸟艺术的真如妙境,这就是“造境”,——“别构”“真如”之境。

  中国画尤重表达人的精神与心灵,倘在画中只炫耀技法或作自然的翻版,这种却少灵魂的作品或许连自己也难以打动。因此笔者在此提出:在画中须有“灵寄”——作者精神、灵魂的寄托,有“灵寄”之作“心匠自得为高”(米芾语),方能是一幅有意境和打动人心的佳作。画中的“灵寄”何来?笔者以为,来自作者的学养、素质等综合因素,包括文化、传统、书法、哲学等多方面的才学,当然“灵寄”也与作者心迹、际遇息息相关。当我们面对徐渭作品时,透过他刚健、凜然的笔墨,似见其“半生落魄已成翁,独立书斋啸晚风”的潦倒但不屈的身躯。当我们欣赏八大山人那简练、怪诞的画风,似体悟到其孤高清矍的独特个性,为画中静逸之境界所打动并融入其中。

  作为当代的花鸟画家在创作中,还须使自己以休闲的心态进入“颇费心思”的“我亦花鸟、花鸟亦我”创作状态,以求得意境的“别构”。休闲的宁静、恬淡,使人的思维进入最活跃、最见效应的状态。休闲的放松、自然,使人的思维处于最敏感的直觉状态。在休闲的心态下,我们似乎进入王维所描述的意境——“寂寥天地暮,心与广川闲”。以休闲之心进入创作又能使我们暂时忘却“形而下”诸如技法、规矩等各种成法的羈伴,从市场的顾虑中解脱出来,使精神顿觉清爽,随心随欲赋形施色,章法格体自是“灵寄”之果。至此,体悟王维“人闲桂花落”之着地无声、自然天成,体悟天、地、人之浑然谐和,由此,我们的心态平和得多,豁达得多。以休闲的状态进入创作,以精神“灵寄”为依托,所作的花鸟画定会超越画外,蕴含更高的意境。

  三.别构

  观传统花鸟画,其构图多为一枝、一鸟、一石,也有称“折枝花鸟”。祖先们智慧地在“折枝”小天地里,营造出不凡的“大世界”,并将中国花鸟画的取材、构图及表现方式等方面推向了极致。前人为中国画创造了极高的标准,使后继画人步履维艰,画人要体认规律,师古达变,除了读书穷理,还得动脑另辟蹊径了。

  恽南田在《题洁庵图》说:“谛听斯境,一草一树、一丘一壑,皆(洁庵)灵想之所独辟,总非人间所有。”恽南田在文中还提到“游心之所在”,就是指画家诗人独辟的灵境。重温先人的告诫和提醒,使我们有了“别构”当代花鸟图式的信心。

  在传统花鸟画常用的“折枝”构图外,笔者近年在尝试别构一种花鸟表达方式,更走近表现客体,试图从微观小世界中,找到表达语言,找到自我,更贴近地体会“拈花微笑”中的微妙至深的禅境。

  何以“别构”?就是观微发著,以更小观更大。——别构是一种闲致情怀。心闲之后别致,心闲之后构致。我们与花鸟的距离越发地近,近观以格,竟发觉花心花蕊叶脉如此地生机勃勃而壮观而“一世界”;发觉鸟翼鸟爪鸟语鸟态如此地跃跃灵动并映照大自然气韵。至此,花鸟不近不远、不痛不痒的古典模式在我们心中已有所改变。折枝,可折得更集中些,更“小”些,以“更小”观“更大”, 发现生命的精彩,观微发著。此可谓枝之“新折法”。别外有别,“老构”之外有“新构”,如此,花鸟画世界才有生命之生动可言。

  当今的画家面对享乐生活的诱惑和纷乱物欲浮躁的现实环境,难以像古人画家如“倪瓒”、“八大山人”等完全超脱出世地以心灵平静进入生活与艺术了。当今从艺者的理想人格则是既入世,又出世,其中,重视“养心”、保持一颗“平常心”最为重要。无论儒家、道家还是佛家,都以如何保持内心的安宁为第一要义,内在,内观,内省,内明,内而外须是由然而然地。法顶禅师在其《山中花开》中说:“只有清空才能听到内在心灵的声音,清空才能容纳新东西”。当我们直面微观的花鸟小世界时,只有内心平静,才有可能品悟到此中的奥妙和大境界。

  四.岭南气度

  岭南气侯,四季如春,花木繁荫,片片苍绿。它总是浓稠的交叠与纠结,一边是简约,一边是放怀;一边是花果万物的体察,一边是山河之异的牵挂;一边是对生命、对自然的一往情深,一边是对生命苦短、家国之思的万般无奈。岭南总予人阳光、丰硕、包容,也给人一丝悲情、纠结、沉厚。生活在此大地的画人能从中得到无限的情思与启迪。

  于岭南大地由远而近观,天、地、人、花、鸟历历在视野,为表现当下提供了无尽的题材。岭南众多的花卉植物种类,不仅带给人类审美的愉悦,更为人们带来生命的体悟。艺术的力量之一,在于唤起人们对于大自然的亲切的情感,在摒弃尘嚣之扰乱中,得以谛听天籁,从一叶一花一木中,体现自然,明察秋毫,使自己的心智情感与造物融合、凝聚成为感人的艺术品,让人隐隐感受到潜藏于其中的一种南方情怀与境界。岭南人的温文、宽容、海纳百川,正如它的地域风貌一样与人亲切,这就是一种气度。这种气度,温润中和,内敛而不张扬,不表面而实在,还真有点老庄哲学的意味。岭南的气度也许对南北画家的意境追求有着共同的启迪意义。

  当然,对岭南地域人文精神还须有更深的理解。单纯而清逸、大气而温情、以小见大、对植物赋予人格……一方面把这种理解诠释于画中,赋花鸟画予人格魅力和更深的画意;一方面,取岭南植物的温润、柔美、宽厚以及多雨湿润环境下所表现出的勃勃生机,假借笔墨的浑厚和湿润,表达岭南人的包容气度,凸现一种南方情怀与品格。这也是笔者当下花鸟意境观的思考、追求和实践。

  参考书目:

  1.《美学漫话》宗白华著 长江文艺出版社 2008年12月版

  2.《中国画论辑要》周积寅编著 江苏美术出版社 1985年8月版

  3.《山中花开》法顶禅师著 二十一世纪出版社 2008年12月版

  4. 《校注人间词话》王国维著 徐调孚校注 中华书局 1955年3月版

  5.《中国历代绘画理论评注•清代卷》潘耀昌编著 湖北美术出版社 2009年11月版

2012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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